“徐院長，請問，這個記憶是怎麽比試的啊？”唐言澈看向徐鶴軒，眼神滿是天真無邪。

“哈哈哈，你這小兒，連怎麽比試都不知道，你居然敢上臺？”

文宏逸突然感覺自己的翰林學院有了贏下這場比試的希望。

剛剛被唐言君和夏雲臻兩個小人兒驚到的兩大院長及學子們，本都對主動上臺的兩人的哥哥不敢小覷。現在聽見唐言澈這樣一問，他們又松了一口氣。

“我是不懂怎麽比試，但是無論以什麽方法，你們比試的都是記憶，不是嗎？”

唐言澈抄寫了幾天心經，效果還是有的。對翰林學院文校長的嘲笑，他絲毫不在意。

徐鶴軒心裏開始後悔自己如此草率地決定這場比試的人選，但說出口的話，就沒有收回的道理。

他耐心地跟唐言澈解釋道：“每個學院都會派出十人一同與你對弈，你的任務不僅是要記得每一個人每一步下的位置，還得在輪轉的三個呼吸間快速地將你的棋子落下。誰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走的步數越多，戰勝的對弈者越多，即為勝！”

“對弈！”唐言澈的眼神亮了起來。

徐鶴軒點頭，問道：“對的，就是對弈。在比試中，你不僅要記住每個學子所下的棋，還得迅速地做出反應，對於很多人來說，都是非常難的！你學了多久的棋呢？”

唐言澈搖頭：“學生從未學過。”

哈哈哈，臺上臺下都響起了大笑的聲音。文宏逸更是幸災樂禍：“徐老哥，沒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啊！”

徐鶴軒第一次體會到被雷劈中的無力感。

唐言澈看著院長，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院長，您老就放心吧，我一定會贏下這場比試的！”

要說從未學過對弈的他，為什麽仍對比試如此自信？那還真的算是夏甜甜的功勞。

夏甜甜在布置孩子們的房間時，在每個孩子的書櫃上都擺滿了書。

不知道是夏甜甜有意，還是采買了太多書她分不清了。唐言澈在他的書櫃上找到一本棋譜。

他將棋譜都看了個遍，早已心生異動，只可惜家裏一直沒有棋子可以試驗。

此時的三省臺上被放上了一個可以活動的大圓板。圓板上一共有著十一個座位，最中央的位置是挑戰者的位置，而圍著的十位就是與之對弈者的位置。

率先出場的是翰林學院的學子。

鑼鼓聲再次敲響。

唐言澈落座在圓盤下方，與他一同成為翰林書院的對弈者的是裕仁書院僅有的四位學子。

“燃香，落棋！”

翰林書院學子雙手作揖：“請諸位賜教！”

翰林書院以棋藝而聞名，院中的每一位學子都是棋藝的佼佼者。

而今日參加比試的學子，不僅在棋藝中打遍了全院的學子，論起記憶更是可以同時與五十人對戰的實力。他每一步都控制在兩息以內，步步精準。

半香燃盡，圓盤上兩學院僅各剩一名學子。

文宏逸神色很是得意，志在必得四個字完全顯露在臉上，“怎麽樣，看來這場比試，我們勢在必得啊！”

徐鶴軒盯著臺上淡然自得的唐言澈，突然一改以往，反駁起文宏逸：“倒也未必！”

文宏逸大笑，“徐老哥，你該不會是認為你家的學子能夠贏得我翰林吧！”

“那可不一定哦！”

雲飛白指著三省臺上：“一個從未學過對弈的小子，倒是裕仁書院堅持最久的學子了。”

文宏逸收起得意，神色嚴肅地盯著臺上。

「唉！」的一聲，雲騰的最後一位對弈者也敗下陣來。

“雲老弟，有時間關註別人，倒不如好好想想，需不需要請我們的夫子去教一下你們學院的學子如何下棋啊！”

“哼！”雲飛白自然知道文宏逸是故意的，但雲騰接連兩次最先敗陣，他也無法反駁。

臺上的唐言澈依舊淡然自若，再看翰林學院學子滿頭大汗的樣子，徐鶴軒更加篤定：“文老弟，這一場，你們翰林還是輸了！”

“怎麽可能！”

話音一落，他就看見翰林書院的學子在香燃盡後搖搖頭，失落地走下圓盤。

報幕先生正想走上臺，宣布下一位切磋者上臺，突然瞄到唐言澈面前的棋盤。

只一眼，就足以使他驚訝：“金花碗圖，竟然是《忘憂清樂集》中記載的金花碗圖！”

三大院長和學子們都圍了向前。

“真的是金花碗圖！”一位學子激動地叫道。

如果說雲飛白是個算術名人，那翰林書院的院長文宏逸可謂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棋藝癡人。他看向唐言澈，再看向徐鶴軒，眼神中很是羨慕與不忿。

今日本是想要看裕仁書院的笑話的，沒想到作為三大書院的榜首卻連失兩局，他心裏肯定是憤憤不滿的。但唐言澈在對弈上的才能，又讓他心裏，對徐鶴軒很是嫉妒。

接下來的切磋中，雲騰書院又是以剩唐言澈一人對弈而失敗告終。

終於輪到唐言澈上場了。

臺下的觀眾都屏住呼吸，想要看看這個裕仁書院是否能再次贏得勝利。

“哥哥加油！”

因為觀眾都十分安靜的緣故，唐言霏小朋友的聲音就格外清晰的傳到三省臺上。

唐言澈看向妹妹，白皙俊俏的臉，露出寵溺的笑容。

小小年紀的他，即使經過夏甜甜的手動偽裝，依舊是俊朗逼人。

古代的小孩向來早熟，唐言澈這一笑，臺下有不少姑娘都羞紅了臉，眼神裏盡是仰慕。

“那麽小就有桃花，長大了還得了！”

夏甜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，卻又為孩子是她的而驕傲。

唐南看著大兒子與媳婦相似的面容：“那是媳婦生得好，兒子像你，自然是長相極好的！”

夏甜甜也不謙虛，她的三個孩子個個都是會長的主。唐言澈像夏甜甜，一雙杏眼簡直一模一樣。

唐言君則與唐南很像。一雙桃花眼，眼下的小痣，說不是親生父子都沒人相信。

唐言霏小朋友最是牛逼。眼睛是比桃花眼更甚的媚眼。皮膚遺傳了夏甜甜的白皙，身材遺傳了唐南的修長。這小姑娘盡是挑著爸媽各自的優點來長的。

兩個小姑娘也不理會眾人的目光，一直大聲地喊著：“哥哥加油，唐言澈加油！”

“霏霏雲初，不能打擾到別人看比賽哦！”

小姑娘們乖乖聽話，沒有再繼續叫喊，只睜著大大的眼睛，緊盯著臺上的比試。

唐言澈坐於圓盤中央：“請各位賜教！”

圓盤快速地轉動著。

夏甜甜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，“這個速度，怎麽旋轉得比其他兩個書院還要快啊！”

唐南看著游刃有餘的唐言澈，笑了一聲：“放心，小澈可以的！”

唐言澈代表的是裕仁，對他不公平，也就是對裕仁書院的不公平。裕仁的學子為此憤憤不平，“這，擺明了是作弊，欺負人！”

徐鶴軒看了一眼書院的方向，那些學子頓時狀如鵪鶉，停止了憤慨。

這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在耍詐，徐鶴軒不覺得這有什麽好指出的。

比試上使詐是常有的事，他倒也也想看看，這個叫唐言澈的小子，能不能給他一點驚喜。

香燃到三分之一處時，唐言澈已經順利地打敗了九名對弈者，而剩下的這一位，正是剛剛翰林學院派出的切磋者。

唐言澈嘴裏還在不停地念叨著“四時六宮，六宮六宮長，十一冬十六相。”

他的手也隨之飛快地下著。本是一場關於記憶的比賽，現在竟因為唐言澈率先打敗其他對弈者，而成了一場棋藝的較量。

“你教的他下棋？”唐南不懂棋藝，兒子的才能，只能是夏甜甜的功勞了。

夏甜甜搖頭，她哪有那麽博學多才啊，她頂多會一些象棋。

“小澈哥最近一直在看一本棋譜。”夏雲初解答了兩人的疑惑。

報幕的先生一直盯著三省臺上，他是離比試現場最近的一個人，又是對弈的癡者，看著兩人不斷快速落棋，忍不住向前探頭。

“金花碗圖！又是金花碗圖！”

他這一探頭，又是發現了對弈又進入了金花碗的僵局。

只是現在對弈的雙方都換了個位置。

翰林學子此時腦子裏只不斷地回轉著一句話，“你以金花碗圖打敗我，我以同樣的方式回饋於你！”

半香燃盡

唐言澈落下最後一子。

翰林書院的學子呆楞在椅子上，身上的長衫浸濕，看著棋盤失魂落魄，“不可能，這不可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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